译者:更桑东智(@johnlee1021)
本文译自唯色女士提供的英文稿。译文已在唯色女士的博客上首发。
——译者
喇嘛久美与达赖喇嘛尊者合影 |
我(喇嘛久美的哥哥索南才让)到当地的警察局请求得到批准去探望喇嘛久美并给他送去一些食品。那些负责拘押喇嘛久美的警察的头头是一名汉人,他们当时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他让我五天以后再来见他。五天之后,我带了一些喇嘛久美爱吃的家里做的食品又来到警察局。他们让我会见了我的弟弟。
三名警察带着我去一家宾馆与喇嘛久美见面。进了房间之后,我问了我弟弟的身体状况,他说他的健康状况不好。然后,喇嘛久美问了那些警察一系列的问题。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只是为了送食品?你们(指这些警察)有什么打算?
一个警察回答说,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送吃的”。
喇嘛久美说:“那么把吃的放在这里,带我哥哥回去。”
那个警察说:“你应该和你哥哥聊聊。”
喇嘛久美说:“我没什么要说的。如果只是来送吃的,那么把吃的放下,把他带回家。如果他是来看我的,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对一个私人探访录像、摄影?昨天,我说我的身体不好,你们带来个医生。整个的检查过程你们都录像、拍照。可是,过后一片药也没有给我。”
喇嘛久美又说:
“今天,我哥哥来看我,你们又故伎重演。你们是不是想把这些材料散布出去,然后说久美过的很舒适,身体被照顾的很好,还能和家人见面?我告诉你们,我不需要有人送吃的,不需要我哥哥来看我,也不要住在宾馆里。如果你们认为我是罪犯,那么就把我送上法庭接受审判。如果我犯了罪,那么我会欣然接受对我的判决,哪怕是死刑。如果我有权利得到我哥哥的探访,享受到家里的可口食品,还能住在宾馆里,那么你们也无需为我操心,解除对我的拘留就可以了。已经两个月零十五天了,你们没有得出任何对我的犯罪指控。我个人不想在你们的宾馆里多呆哪怕一分钟。你们已经从我的住处得到了所有的文件和电脑硬盘。你们了解我写过什么、读过什么。你们掌握了我所有的通讯记录。”
“你们说我四处走动,去见各式各样的人。这没错,但是没有人说过我不能这样。我去成都,去西宁(原文为Xinian,疑为Xining之误——译者),见了很多有见识的人,包括很多艺术家。我对他们说起过弘扬图伯特佛教、文化、语言和传统的重要性。而问题在于,如果一个歌手在歌词中用到了类似像太阳(中国的官员相信‘太阳’一词指的是达赖喇嘛尊者)、月亮、星星、雪山、岗坚巴(博巴)或是团结(Mthunsgril)等词语,你们就把他或她抓起来。你们的宪法或是有什么规定禁止使用这些词吗?”
“你们说我们不能为达赖喇嘛尊者祈祷,但是没有博巴不信仰达赖喇嘛尊者和班禅喇嘛。如果你们找出一个博巴不信仰达赖喇嘛尊者和班禅喇嘛,他一定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共产主义的盲目的追随者。你们这里有个警察也是博巴,还是一个办公室的负责人。不过,他是一个奴颜婢膝的共产主义追随者。他对图伯特的宗教一无所知,也丝毫不了解图伯特的文化和语言。但同时,他还说我们大家都是博巴,我真应该听听他怎么讲。”
“如果你们还想让我对我的哥哥说些什么,那么我要告诉我哥哥的就是为我上诉。”喇嘛久美转过头对我说,“找一个好律师,控告这些警察。甘肃省上的警察来的时候,我已经清楚地表达了这些观点。我是一个受害者。但是你不必(像我一样)遭受这样的迫害。”
他转回去对那些警察说,“所有的民族和个人都对他们的文化传统保有骄傲和自豪,汉人也一样。如果有人不对他们自己的传统感到骄傲,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迷失了。我是一个深切尊崇图伯特传统的人,同时下决心弘扬图伯特文化。”
“警察告诉我不能和海外的人接触,我就不和他们接触。警察说我不能和在北京的著名作家唯色和王力雄见面,我就不和他们见面。我听从了警察的命令,按照你们列出的名单,不让去的地方不去,不让见的人不见。但是没有人说我不能去成都和西宁。如果这是你们关押我的理由,那么我无话可说,到法庭上告我好了。为什么你们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为什么花这么多钱让我住在宾馆里还要让四五个人一礼拜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看着我?你们为什么在我身上浪费这些钱?难道这是一个共产党政府的正当行为?”
我若干次去警察局的时候,都向警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问他们我弟弟究竟犯了什么罪。他们从来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的弟弟是无辜的,我告诉警察立即将他释放。我说我会把这个案子告到县上、州上、省上甚至中央。你们不能无故关押一个人长达75天。我弟弟已经被拘押了四次。每次都是无声无息地失踪了,然后又没有受到任何指控地放出来。
我们见面的时候,喇嘛久美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地很清楚。那些警察被他说的很恼火,他们让我把吃的东西拿回去。几个人护送我离开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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