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KRISTA MAHR
翻译：JOHN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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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蒙古库布齐沙漠【1】，一个村民正在种树以阻止沙丘流动。近年，华北部分地区的沙漠化在加剧。（China Photos / Getty） |
如果成吉思汗今天来到内蒙古并坐上一辆满载游客前往这个省闻名遐尔的草原的大客车，他或许会讨回自己的票钱。尽管不是很恰当，这位蒙古人伟大的儿子事实上是一位好战的环保主义者。他的法律规定任何破坏草原的人都要被处死，这片翠绿的草原横跨亚洲腹地，这个巨大的生态系统承载着他的蒙古部落并为他马背上的军队提供了天然的“超级高速公路”。
今天这些“高速公路”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中国1.6亿英亩（4亿公顷）的草原有90%已经定级为“退化”，这里正常情况下丰富而多样化的植物资源正在日益丧失，并成为每年春天肆虐中国的大量沙尘暴的策源地。数百年来牧民们在这些草原上饲养着骆驼、山羊、奶牛和绵羊，但是到了上世纪中叶，中国的人口爆炸和对肉类食品的需求使得牲畜的数量飞涨。到1990年，有些地方已经差不多被啃光，牧民们则因为牲畜不断死亡而陷入贫困，曾经涵养了数百种植物的草原沦为荒地。
近20年来，危机有增无减。每年继续有80万英亩（200万公顷）的草原变成沙漠，给本已干渴的土地带来更多干旱的气候变化也没有好转。不过，尽管没有什么显著的进展，中国政府已经采取了很多措施——无论是使情况变得更好或是更坏。北京已经投入了数百万美元试图阻止沙漠的前进并制定了一系列法律从长远角度整治土地。牧民们被重新安置，并禁止在退化严重的地区放牧。在一些有限的地区，草原已经开始缓慢恢复，过去几年袭击北京的沙尘暴已经没有以往那么严重。尽管有些科学家说这不过是气候波动的结果，但是另外有些科学家说这是一个草原开始康复的迹象。中国科学院植物生态学家江高明（音译）说：“或许有些地方的情况有所改善，但是还有些地方在进一步恶化。”
草原的恢复需要数十年的时间，但同时，这片千疮百孔的地区也带来了一波环境创新的浪潮，内蒙古草原已经成为了一个绿色研究的中心。来自国内外的科学家进驻内蒙各地，研究如何通过寻求土地恢复和社会责任之间的适当平衡从而使草原开始康复。中国加拿大农业发展计划经理Brant Kirychuk说：“我们面对的是生活难以为继的农民，我们不能简单地说：‘伙计，这块地上的牲畜太多了。把它们减少一些。’”
然而已经实行的措施并非都如此设身处地。由于牲畜和收入的减少，一些地区已经被纳入“生态移民”计划，政府将牧民从他们的原驻地迁移到情况稍好些的地区，并向他们提供培训课程，让他们学会新的谋生手段。在内蒙古西面的另一个边远省份新疆，按计划到2010年，这个地区100万牧民中的60万将要转行从事农耕或成为蓝领工人。在内蒙古，人权组织批评这种重新安置，硬性地让牧民从事不熟悉的工作只会加剧每人都避之不及的贫困，并且在这一过程中，蒙古人的传统正在逐渐丧失——在这个半自治的省份这是一个敏感问题，蒙古族人在文革期间曾因此受到攻击。“以前，牧民们或许养山羊，而现在养殖奶牛。过去或许养骆驼，而现在他们要去种地，”内蒙古农业大学教授云劲风（音译）说，他已经从事当地草原研究长达50年。科学家们认同北京对这一问题的重视有助于土地，但是对于任何长期的解决方案，如何使得牧民找到一个适应环境变化的办法才是关键。
江先生认为，随着中国城市对昂贵的有机食品需求的激增，养鸡或许是一个答案。过去二十年，他在一个内蒙古的村庄进行了一个试验性项目，在那里有70余户家庭开始在他们的草原上养鸡代替了以前饲养的数百头山羊或绵羊。超过10000只散放的鸡以草原上的昆虫和植物为食，（产生的鸡粪）可以肥沃土地，恢复植被并可以产生有机肉类和禽蛋在市场上以较高的价格出售。“城里的有钱人消费这些产品，利润回流到内蒙古的农民手中，他们可以用这些利润保护他们的土地，”江说。“通过这种方式，生态能从经济中获利。”
其他人也正在寻找带来收入并为草原，或许还包括中国其他地方，创造绿色解决方案的办法，中国比任何其他国家更需要清洁能源。内蒙古农业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正在这个省靠近戈壁沙漠【2】的地区开展工作种植甜高粱，当地农民在收割这种作物后可以出售它们用以生产生物燃料。这个计划正符合北京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到2010年，每年生产200万吨生物醇；到2020年，有15%的能源来自可再生资源。（今天中国大陆70%的能源来自煤炭。）在另外一个沙漠村庄，人们正在种植一种叫沙柳的耐旱灌木以阻遏不断入侵的流沙，而现在已经有计划开始建立一个生物热电站加工这些沙柳，沙柳将被燃烧产生电力并成为另一种清洁燃料的来源。
这种未雨绸缪的措施——尽管过度放牧已经开始了几十年——对于恢复世界上最大也是最濒危的草原将是必要的。解决方案必须是可持续的，更重要的是，它们必须是有效的，正在帮助组织明年夏天在内蒙古召开的国际草原与牧场大会的Jim O’Rourke说。“‘保护’是一个敏感的字眼。保护或许意味着将这片草原封锁起来，”O’Rourke说。这片土地是与生活在它上面的动物和人共同进化发展的，而保持这片土地的健康将意味着抗拒那种将其变成博物馆的主张。
文章来源：《时代杂志》
http://www.time.com/time/health/article/0,8599,1666253,00.html?iid=sphere-inline-sidebar
注释：
【1】“库布齐”为蒙古语，意思是弓上的弦。库布齐沙漠位于鄂尔多斯高原脊线的北部，内蒙古自治区伊克昭盟杭锦旗、达拉特旗和准格尔旗的部分地区。西、北、东三面均以黄河为界，地势南部高，北部低。南部为构造台地，中部为风成沙丘，北部为河漫滩地，总面积约145万公顷，流动沙丘约占61%，形态以沙丘链和格状沙丘为主。气候类型属于温带干旱、半干旱区，气温高，温差大，气候干燥，年大风天数为25—35天。东部属于半干旱区，雨量相对较多；西部属于干旱区，热量丰富；中东部有发源于高原脊线北侧的季节性川沟十余条，沿岸土壤肥力较高；西部地表水少，水源缺乏，仅有内流河沙日摩林河向西北消失于沙漠之中。沙漠西部和北部因其地靠黄河，地下水位较高，水质较好，可供草木生长。
库布齐沙漠的植物种类多样，植被差异较大。东部为草原植被，西部为荒漠草原植被，西北部为草原化荒漠植被。主要植物种类为东部的多年禾本植物，西部的半灌木植物，北部河漫滩地碱生植物，以及在沙丘上生长的沙生植物。在北部的黄河成阶地地区，多系泥沙淤积土壤，土质肥沃，水利条件较好，是黄河灌溉区的一部分，粮食产量较高，向来有“米粮川”之称。
【2】戈壁沙漠（Gobi Desert）：戈壁是荒漠的一个类型。即地势起伏平缓、地面覆盖大片砾石的荒漠。来自蒙古语。蒙古语称砾石质荒漠为戈壁。戈壁地面因细砂已被风刮走，剩下砾石铺盖，因而有砾质荒漠和石质荒漠的区别。蒙古人称沙漠地区，这种地区尽是沙子和石块，地面上缺水，植物稀少。戈壁的地表依据其组成物质可划分为岩漠、砾漠两类。分布范围要在阿拉善巴丹吉林、腾格里、乌兰布和三大沙漠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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